从80年代初寥寥数百人的报名者，到如今昼夜排长队报名的壮观景象，TOEFL(俗称托福)、GRE、GMAT几乎是每个希望出国留学的中国学生的必考之试。而这三门著名的考试出自同一个机构：ETS(美国教育考试中心)，这个机构推广的标准化英语考试落户中国如今已有将近20年，当然它所提供的考试也是中国学生想要进入美国大学的唯一选择。直至现在，参加考试的中国学生几乎将ETS奉为考入名校的权威。不久前，伴随着12月GMAT考试的结束，一股不满情绪却在中国部分考生中蔓延开来，并有愈演愈烈之势。有消息称，最终结果可能会是法庭相见。-清华女生要与ETS打官司清华建筑系女生胡岳谷，在一些报道中被称为“有可能成为第一个起诉ETS的中国人”，不过至今这一打算由于“我没时间，没找着地方”仍未付诸实际。胡岳谷是为数不多公开姓名与ETS抗争的考生之一，她行为处事的果断和说一不二的风格曾使不少人以为她是一个男生。2000年2月29日是她考GRE的日子，8点胡岳谷来到位于北京海淀路的考场，没想到临近考试，考场竟然停电了。考官说，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们先回去吧。“当时我们中有的人第二天就要到外地去实习，结果计划全部打乱。”胡岳谷回忆道，“虽然ETS给我免费推迟考试时间的机会，但我半年的计划全部乱了。以前GRE我准备得不错，但心情适应不了变故，我不得不先应付完5月的托福考试，再在8月暑假准备第二次GRE。但是由于功课非常忙，以及系里的面试，找导师等事宜的影响，再考只得了2110分。我内心一想起这件事总是很痛心。”她向我们说，她将郑重起诉ETS，索赔两次考试的报名费、交通费、资料费共人民币5000元，精神损失费人民币10000元。-成绩低得令自己难以置信GMAT是要读国外商科硕士的学生必须参加的一门考试，王某是其中的一个，已经参加工作的她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12月王参加了GMAT计算机考试，但是做完题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成绩会低于600分，“作为有准备的中国考生，想要低于600分都不太可能”。为了这次考试她前前后后准备了一年，每次模考的成绩都没有低于700分。面对差异悬殊的成绩王还是相信最权威的ETS不会有问题，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而这也是大多数中国学生的一贯想法。美国各所大学秋季入学申请早已开始，在王原来的计划中，现在应该是寄成绩的时候。但是按照ETS第二次考试必须相隔30天的规定，即使再考也要等到二月份。而许多排名靠前的美国大学的申请截止期是1月底。沮丧至极的王本来打算再也不想上次考试的挫败，一门心思准备2月的重考。-考分偏低不是个别现象无意之中王听到一个让她吃惊的信息，据也曾参加GMAT考试的考生透露：“12月份中国考区GMAT成绩出现严重偏差！平均成绩比11月份下降了几乎100分。以12月29日为例，海淀的考生最高成绩630分，一所著名培训学校的约40名GMAT考生无一人600分以上。考生普遍反映：“题型没有很大变化，也许是ETS修改了记分方式。”据有心人统计，12月份中国考生(目前粗略统计包括北京、济南、上海、成都和广州等地)的考分史无前例的大幅降低。因此，王和此次参考的考生不禁怀疑在中国的GMAT考试是否有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从而也对ETS的公正性产生了怀疑。-中国学生寻求交涉王开始向ETS发邮件，询问成绩的真实性。一个星期后，ETS回信告诉王经过计算机和手工核查确认成绩属实，但是对于有没有更改记分方式，回信中只字未提。之后王继续写信给ETS，但再也没有收到回信。现在王把希望寄托在GMATCLUB上，希望能从其与ETS的交涉中找到答案。我们不久前尝试与GMAT?CLUB的发起人联系，截止到发稿日只收到这位不愿公开姓名的发起人的电子邮件，在他的回信中还难以确定和ETS是否开始交涉，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仍未得到任何答案和他们所希望的道歉和解决办法-深圳出了磁带事件如果说12月GMAT考试是学生大规模质疑ETS的导火线，那么8月发生在深圳、广州、青岛以及我们尚不知道的其他考点的托福考试听力磁带严重质量问题则是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几天前，我们联系到在深圳和女朋友参加2000年8月26日托福考试的宗先生。在半个多小时的交谈中，宗先生的情绪一直不能平静下来，他说“ETS的不负责任就要毁了我和我女朋友的一生”。 宗先生自己的考场并没有发生磁带质量问题，而他的女朋友所在的考场不仅在考试开始几分钟还迟迟没有听到听力录音，而且后声音含糊得都无法听清，试了考场所有的耳机都是同一效果。宗先生的女朋友最后放弃掉了整个考试。宗先生在电话里用难以抑制的激动语气告诉我们：“我已经准备完了所有成绩和材料申请今年秋季到美国入学，我和女朋友本来打算一起申请，现在她是肯定来不及了，我是等她还是不等让我怎么选择？” -百名学生仍在等待回复8月26日以后，“由于对国内的考试中心没有信心”，宗先生和女朋友一直尝试通过电子邮件和ETS联系，但他们只收到一封ETS的自动回复，告诉他们5个工作日之后答复，但过了10个工作日，他们也没有收到ETS的任何消息。宗先生说自己的女朋友现在心情压抑，因为没有报上10月的托福考试，只有等到1月参加考试。和宗先生女朋友同样遭遇的100多个考生至今仍在继续与ETS联系寻求答复，虽然他们承认成功的可能并不太高。在采访中我们得知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青岛，受磁带事件影响的100多名考生曾经集体到青岛海洋大学抗议，三个月后ETS做出调查结果，免费让这些学生在11月重考一次，但是外地考生因为没有在场，不知道这一消息，而失去重考的机会。北京的封某就是一例，他现在已经和ETS交涉了五次之多，在ETS的三封回信中除了认为他并没有受到磁带的影响外，没有做出任何说明和道歉。-学生抱怨效率问题南京大学的四年级学生刘鸣称自己是“千千万万个GRE考生中十分倒霉的一个”。以下是他的部分自述：“我于2000年11月中旬参加了GRE考试，在我本该收到成绩单的那天，我收到了一封并没有分数的信，难以置信的是ETS说我没交＄125的考试费！！！可我要是没交考试费，能参加考试么？我立刻打的到考场，考场的工作人员也难以相信，说我是第一例。他们立即与北京方面联系，然后让我回去等消息。几天后，由于迟迟没有回音，只好直接与北京考试中心联系，北京方面说他们无法解决。虽然我这样的情况以前出现过，北京方面向ETS已说明过中国考生是集体结帐的，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这只可能出现在国外用信用卡付费的学生身上，但由于资料传输中的问题，中国考生的付费资料还是会出现没有缴费的错误信息。”中国学生埋怨最多的问题，是认为ETS的办事效率太低，在我们所接触的诸多考生中都或多或少的遇到成绩寄错或迟寄，不满考试环境等问题。考生们说，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所能做的也就是等待和忍耐。 -文／本报我们钟鹭-摄影／本报我们贾婷 ETS：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是世界上最大的私人教育考试服务中心。成立于1945年，其服务涉及181个国家。1998至1999年间，全球共有1100万人参加了ETS举办的各类考试。TOEFL：全称是TheTestofEnglishasaForeignLanguage，非英语国家学生考试。这是为国际学生到美国、加拿大或者英语国家留学提供检验英语能力的考试。英语国家特别是美国大部分大学对申请学生都要求具备托福成绩。GMAT：全称是TheGraduateManagementAdmissionTest，管理研究生入学考试，它是针对申请商学院的学生所专门设计的考试，包括词汇，写作和算术的考试。经过多年发展全球上千所商学院中有1700家一定要求出示GMAT成绩。GRE：全称为GraduateRecordExamination，研究生考试，是美国以及英语国家研究生必须的一门考试。整个考试大概需要3小时，目前已实现计算机考试。每次考试收费1千多元。-声音 应该重视学生的权利 ———北京某著名考试培训学校资深老师我觉得学生不满的主要是ETS的效率过于低下，使学生造成很大的损失。这里面有ETS应该负责的事情，也有中国考试中心应该负责的事情，但主要还是ETS。学生申请大学需要准备很多的材料，可就是因为成绩单没有寄到而使努力付诸东流。深圳的磁带事件，在北京也有类似的问题。但ETS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工作失误作出过道歉。在其他国家要是出现这样的事情，索赔额是很大的，因为这是影响一生的事情。12月GMAT考试的问题我觉得可能也有考生个人的因素，因为也有考好的考生。但ETS的评分系统以前不是没有出现问题让人重考的先例。他们承认自己的评分特点不能反映考生正常水平，处于实验阶段。现在中国学生也很苦恼，有怨气又不知道向谁撒，中国考试中心的职责有限，ETS又太远，有一个中国学生告诉我，他打给ETS的长途电话花掉他一个月的饭费。有些问题我们无法解决。深圳、广州的磁带问题已经解决了，作为ETS的委托机构，这样的质量问题我们无从查证。因为我们无权听第二次磁带，所以是磁带问题还是设备问题我现在也不好说。至于磁带来晚了是因为它装箱装少了，不过我们有备用磁带马上可以补上，而且磁带都是原装的不会影响考试磁带的事情有几种判断，我们和考生也交谈过，不清楚个人有个人的标准，是背景不清楚，噪音大还是比平时练的不清楚。不管怎么样，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报告也写了，大概也就100多个考生吧。你可以默认成绩也可以免费重考，其他我们就没有权利再决定。我们的考场会逐个通知，如果有人不知道，那肯定不真实，或者他们留的地址不对，无法联系到。其实国外的托福考试都不用耳机，都是大喇叭，如果这样出现的问题肯定更多，现在是因为中国学生习惯用耳机所以我们才特殊照顾。在考生报名时机构和学生就已经建立了契约关系。报名表上已经写清楚了我们仅限于提供考试。这是一个特殊的商品，其实中国学生提到的问题全球都有，只是发生的频率不同，对他们处理的办法也是同样的，不存在双重标准。我们教育部考试中心海外部1981年就和ETS开始合作，引进考试，是ETS在中国的委托授权单位。但我们的权利有限，只负责场地运作、报名等事宜，至于考试内容和产权和我们无关，所以有些问题也是我们解决不了的。我们对此事不知情———ETS发来回复为了了解到ETS的态度和具体做法，我们一直尝试通过邮件和电话和对方联系。1月10日：我们给ETS的总部和托福、GMAT相关机构发去邮件询问此事。除了自动回复的说明，告诉我们感谢来信并在3至5个工作日给答复之外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1月12日：我们直接打电话到ETS的加利福尼亚和佛罗里达的分部，以及TOEFL和GMAT的相关机构采访。可以确定的是工作人员并不知道在中国考场发生的磁带事件，而且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必须由考生自己来解决问题，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中国考生早就不止一次地问询过关于托福以及GMAT的问题。1月13日：我们终于收到ETS回信，明确表示不知此事，但称会予以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