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川摇头，不愿意下车：“不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夏如初不由分说一把拽住他的手，想拉他下车，却在触及他的手腕时脸色骤变。

“你怎么没有脉搏？”

江言川想到夏如初曾经是医学生，赶紧将手抽回来。

“只是天冷，脉搏不明显而已。”

他下意识的解释，不愿让夏如初瞧见更多倪端。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江言川拿起来一看，是丧葬中心打来的电话。

他避开夏如初，走到车尾接通。

“您好，这边要开火化证明，我们再确认一次逝者的名字叫什么？”

江言川抬手轻抚过后备箱，嗓音沙哑了几分：“江言川。”

“好的，葬礼需要有家属迎灵柩入礼厅、抱逝者遗像，这边是您……”

听到工作人员的问询，江言川脱口道：“我有事来不了。”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瞬：“您不来的话，尸体是谁送来呢？我们又安排哪位家属？”

天上又稀稀拉拉下起雪来。

江言川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向不远处也在打电话的夏如初。

“尸体会是他的朋友夏如初送来，就在SUV的后备箱里。”

“至于葬礼追悼会的流程，也是她全权代理。”

放下手机，江言川感觉自己的身体又轻了很多。

夏如初，这一次就当是我们真正的告别了……

他坐回副驾驶，安静等顾郝屿回来再出发。

但夏如初挂了电话后，径自朝驾驶座走来。

她上了车，直接启动引擎。

见她要走，江言川连忙开口：“顾郝屿还没来。”

“郝屿不和我们一路同行了，等下会有司机来接他。”

说完，她就系好了安全带。

江言川的手机收到了顾郝屿发来的微信。

【阿川，我突然有急事要回家处理，只能让如初替我做代表，陪你一起了，我们改天再一起聚。】

他回了一个‘好’，心底五味杂陈。

夏如初已经开着车继续行驶在高速上。

车里安安静静，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

江言川微微蜷拢手心，侧头看向窗外。

耳畔，突然传来夏如初的问话：“等参加完葬礼，你准备去哪？”

江言川一顿，不知该如何回答。

葬礼结束，他就要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以后去哪儿，要看地府阎王的安排。

“不知道。”他诚实的说。

夏如初却紧紧捏着方向盘，黑眸情绪翻涌。

“江言川，你的人生都没有计划吗，难道这些年都是活一天算一天？”

江言川垂着眼，声音压得极低：“是吧。”

毕竟他的人生早已终止，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阎王赠与的。

想到夏如初和顾郝屿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他想了想，还是将心底由衷的祝福说了出来。

“夏如初，我就提前祝你和顾郝屿新婚快乐，幸福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