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寂静无声。

萧止渊眸色沉沉望着她许久，却是冷笑出声：“沈以棠，你哪舍得死？你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尊荣，你放得下吗？”

他话里的讽意，像刀子一般刺在沈以棠的心脏。

她眼底泛了红：“我确实不舍得。”

可她从来舍不得的，不是什么尊荣。

而是萧止渊，是她的家人，是这个让她感受到了爱的世界。

好在最终，萧止渊还是答应了让她出宫去将军府。

因为她爹病了。

患得的是失忆症，他记不住最近的事，只能记住许久以前的事。

沈以棠知道，这是老年痴呆了。

现代社会都无法治疗的病，在这大朔朝，更无力回天。

赶到将军府时，由于萧止渊是一身便衣，沈父并不记得他如今贵为天子。

他将萧止渊，认作了她的夫君。

沈父冷哼：“棠儿，你娘说你已经出嫁了，我虽然脑子不清醒记不得了，但我一猜就知道，你要嫁的人，定是他！”

“当初你执意要救他，我就看出来，你迟早被这小子吃得死死的。”

沈以棠脸色微僵，看了一眼萧止渊的脸色。

而萧止渊竟意外地，没有否认。

等三人进了内厅。

沈母一见到他们，当即就要行礼，在萧止渊的示意下才免了。

相比沈父忘记一切后的慈爱，沈母对沈以棠却是生疏不少。

而萧止渊看在沈父从前收留过他的情分上，并未露出任何破绽。

半个时辰，酒过三巡的饭桌上。

沈父拉着萧止渊的手，沉声嘱咐：“小子，棠儿是我们家从小宠大的，我们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一生平安顺遂，你当初承诺过，娶了她就会对她好一辈子，你可得说话算话。”

沈以棠一怔。

她从不知道，萧止渊还跟沈父有过这样的承诺。

她看了一眼萧止渊，萧止渊却转头朝沈父应了下来：“自然的。”

从将军府出来。

沈以棠轻声朝他道谢：“谢谢你替我圆话……”

她话才出口，就换来了萧止渊漠然的冷嗤。

“你好像误会了，朕从未说谎。”

“当初朕跟沈将军承诺的，是我若是娶了你，定然会对你好。”

“可沈以棠，是你没能嫁朕，朕又何谈履行承诺？”

沈以棠一瞬沉默了下来。

心脏像是被大石块堵住，她已经跟他解释过的，是他不信。

她又还能再说什么呢？

回宫的马车路过太傅府时。

萧止渊叫停了马车：“顺道，去看看朕的皇后吧。”

沈以棠被他不由分说带进了太傅府。

进府不久，萧止渊与太傅商谈政事。

沈以棠就被白清絮拉着来到湖心亭。

很快，白清絮遣退了下人，顿了顿就开口：“太后娘娘，其实臣女听到了一些您与陛下的传闻。”

她自然知道白清絮指的是，她和萧止渊的夜夜私事。

这在宫里宫外，早已不是秘密。

沉默片刻，她沉眸：“你放心，日后我不会阻碍你们的。”

毕竟，她马上就要消失了。

可白清絮望向她，眸底只剩隐晦：“可我要的，是他心里只有我一人，太后娘娘，失礼了。”

不等沈以棠反应过来，白清絮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就拉着她猛地朝湖中坠去。

两人双双跌落湖中。

湖水冰冷刺骨，像是一根根巨针扎着沈以棠的每处肌肤。

沈以棠在脑海笑问系统：“这就是你的女主吗？她善良人设崩坏，你也不管吗？”

而这次，系统选择了装傻。

很快，沈以棠就听到不远处白清絮的呼救声：“陛下，救救我！”

也看到萧止渊没一丝犹豫跳下了水，朝着白清絮的方向游去。

他第一次，彻底无视了她。

刺骨的湖水灌入沈以棠的耳朵，鼻腔。

身上的衣衫被水浸湿，拉着她不断往更深处坠去。

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中。

沈以棠才听见系统冰冷的播报声——

【恭喜宿主，检测到反派对你的爱意值已归零！】